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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作者 | edwu0228 | 個人積分 | 1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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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等級 | |||
作品類別 | 人文 | 發表時間 | 2017.02.02 12:52 |
拍攝地點 | 阿富汗 帕米爾 中東 | ||
標籤 | 人文 人像 旅遊 旅行 中東 帕米爾 | ||
評議推薦 |
HerbHou:用心的作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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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笑照片 11 | 點閱數 3296 | 回應數 5 | 評議推薦 1 | 資深推薦 0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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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富汗帕米爾,上帝的搖籃
身為一位職業的人文攝影師,我期待帶著我的相機,探索更多的未知,擁有更多屬於我自己的冒險。
沒錯,在現在這個網路的時代,所謂的冒險、探索,似乎慢慢被網路的圖片、影片所取代,我只要在家,我就可以看到世界各個角落的面貌,而人文攝影師的重要性,也相對地減少。
但,那都是別人的經驗,別人的故事與冒險,如果我們沒有真正地踏上那片土地,我們又怎麼能向別人述說那段經歷,又怎麼可能因為這段旅程,去創造更多的可能與未知?
這一次,我選擇了前往我們從小就不斷聽聞,卻從來不曾有機會親眼見到的阿富汗帕米爾高原,對我來說,不只是攝影,不只是旅行,更是場突破於以往形式的冒險。
帕米爾高原,中國稱蔥嶺,主要分為三個區域,其中大部分屬於塔吉克斯坦的領地,另一部分位於中國最西邊,最後一部分即為我這次前往的阿富汗帕米爾。
而阿富汗帕米爾的這個路段,是古代絲路的其中一個路段,也是當年唐僧取經返回中國的路線,而12、13世紀時,19歲的馬可波羅為了前往中國,也是取道該條路徑,更為我的這趟旅程,增添了一些回顧當年前人冒險路徑的神秘氣氛,但是經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,直到今日,前往帕米爾高原的路徑依然難走、陡峭、危機四伏,實在無法想像當年前人們在這條路徑的時候,經歷了多少辛苦與危險。
真正的旅程開始於阿富汗的邊境城市Eshkashem ,我必須在這裡找到合適的導遊,替我在城市中辦妥相關的文件,要跑的地方繁瑣,包括入山證、警察局、特別警察局、軍隊,光是處理入山的文件,就可以在這裡花掉了一整個下午。
除此之外,因為隔天就要出發,所以我們也抓緊空檔,採買在山上二十天所需的物資,包含米、烹飪油、洋蔥、鹽巴、瓦斯罐、煮飯器具、鮪魚罐頭、雞肉罐頭、奶油、茶包飲品…等等。
而我所在的區域Eshkashem,已經屬於瓦汗(Wakhan)峽谷區域,Eshkashem也是整個瓦汗區域,最外圍可以與外界接觸、貿易的城市,居住在峽谷深處,或是帕米爾高原上的居民,若有藥物或是購物的需求,就需要經歷四天、五天,甚至更久的時間抵達Eshkashem。
若Eshkashem是瓦汗走廊的起點,Sarhad就是瓦汗的終點,也是徒步前往帕米爾高原的最後一處聚落。
Eshkashem前往Sarhad的路程有兩百公里遠,但是沿途沒有真正的柏油道路,全都是碎石子所鋪設成的通道,沿途需要涉過多道河流,或是河流所結成的冰道,如果是在夏季前的融雪季節前往,將在路途上面臨到更多的困難以及危機,所以光是短短兩百公里的路程,就必須行駛約14-16個小時。
由於阿富汗的旅行簽證效期大多為一個月,而且在這裡相當大的機會必須聘請導遊以及雇用三到四匹的馬,所費不貲,因此每個旅人在瓦汗以及帕米爾的旅行方式不太相同,有人選擇在瓦汗峽谷拜訪沿途各個聚落,最後只在帕米爾的入口匆匆一瞥; 也有人包車長驅直入Sarhad,把Sarhad當作中心,在四處探索。
而我則是在抵達Sarhad之後,請導遊聯絡好馬匹的事宜,隔天直接前往帕米爾,準備將最大的體力、精神、時間與資源都放在帕米爾高原。
往帕米爾高原前進之前的區域,都稱為瓦汗走廊,是阿富汗瓦汗人所居住的地方,據說以前在俄羅斯攻佔阿富汗的時候,這裡的人曾勇猛的阻擋俄羅斯軍隊一段時間。
瓦汗人所信仰的也是伊斯蘭敎,但並不是大家熟悉的什葉派或是遜尼派,而是第三大教派Ismaili,伊斯瑪儀派的教義,不像大家印象中的那麼嚴格,禱告的次數不同,女人也不必遮遮掩掩,也沒有不能被拍照之類的禁忌,伊斯瑪儀派的穆斯林,也沒有將必須到麥加朝聖作為人生必要的目標,簡單來講,就是比較寬鬆的標準,但同樣的是,都是透過信仰阿拉,希望能夠讓內心平靜,祈求平安與和平。
在瓦汗區域,能做的工作真的不多,因為整個阿富汗都沒有什麼就業機會了,更不用說在山區中,沒有什麼特別資源的鄉村地區。所以在瓦汗人為了生活,可能會加入軍隊,或是開卡車載貨,如果家裡還算有能力,就會有幾隻羊、氂牛,當作之後跟商人換取生活所需物資的籌碼,但更多的人,只能維持生活所需的最低水平。
我們都知道,旅遊的活動可以促進當地經濟活絡,可是在來到阿富汗之前,我去過了很多地方,我可能無法有相當大的體悟,因為在眾多遊客之中,就算沒有我,也有其他大量的旅客來彌補我的消費缺口。可是這次來到了阿富汗的瓦汗,我卻深深可以體會到一個外國遊客,可能真的可以對當地的經濟有所幫助,因為在貧瘠、偏遠如瓦汗的地方,我實在很難想像有什麼大量的金錢會在這個地區流動,而身為2016年11月,整個瓦汗地區的唯一外國人,一天的住宿我必須付出25-30的美金,租一匹馬或氂牛需要15元的美金(阿富汗政府旅遊局公定價),而在阿富汗身為一名軍人,月薪其實只有台幣4000元,作為一名當地成功的普通的商人,可能也只有台幣6000元的月收入,那大家就可以想像一名外國遊客的到來,對當地經濟的刺激。我去過80個國家,沒有一個地方讓我有這麼深刻的體悟。
『這個地方是如此高聳冷冽,以至於鳥類無法飛行,火焰無法點燃。』,馬可波羅在12世紀前往帕米爾高原的時候,留下了這段話。
從Sarhad前往帕米爾,是一段三至四天的路程,沿途是無窮無盡的山坡,也沒有房子,只有吉爾吉斯人為了在夏天放牧時,在路上所建造的簡易石頭屋,能提拱簡單的過夜以及避寒,在路途上,旅人也只能烹飪自己攜帶的食材,或是尋找暫時定居在附近的瓦汗牧羊人,向他們索取食材。
在整趟的帕米爾旅行中,就是這一段路,最容易消耗旅人的精神以及體力,因為連續三、四天都必須在馬上騎乘6-8個小時,而且山路崎嶇危險,也沒有我們平常習慣的食物,在石頭屋中,也因為必須不斷的烤火,所以灰燼會不斷瀰漫在屋子,不只呼吸難過,連眼睛都乾到受不了,所以在這趟旅程中,很多時候我都戴著口罩加上魔術頭巾睡覺,如果再誇張一點,連滑雪護目鏡都會帶著入睡….如果不小心再搭配上腹瀉,就必須在厚棉被、睡袋與極冷(-15°C)的戶外跑來跑去,非常痛苦。
Sarhad位在3,400公尺的海拔,往帕米爾出發後不到三個小時,我們的小隊伍就馬上面臨4,267公尺高的Dalize Pass的挑戰。前面兩天的路程,是最艱困、危險的,不只有極度傾斜,幾乎到達60度的爬坡、下坡,而且還是騎乘著馬,因為在這樣子的情況之下,我們遊客不熟悉地形,反而可能踩空,墜落山谷,所以在大部分的情況之下,還是由牽馬人帶領馬匹,踩在正確的道路上,藉由馬匹強壯的四肢,帶領我走過險關。
在這段路程中,我不斷佩服當地人的艦行技能,我雖然穿著最新、防備完護的登山鞋,但由於缺乏健行經驗,有幾次踩空,以及踩在鬆軟碎石,導致往旁邊滑行跌倒的狀況,但是當地人卻可以牽著馬,用飛快的速度,在這種不是道路的路上來去自如,而且從來不會踩空、或是踩在錯誤的地方。我想就算是都市裡走路最快的東京人,來到這裡跟他們比賽健走,也會自嘆不如。
當我在暴風雪中趕路的時候,還要不斷得翻越高山,我是如此的接近太陽
讓我想起了伊卡魯斯的故事,他為了逃離被囚禁的監牢,在飛行中太接近了太陽,後來太陽燒盡了翅膀
伊卡魯斯只能向下墜落,在海中死亡。
Bozai Gumbaz,字面之意是圓頂之墓,相傳是之前吉爾吉斯的領袖Bozai所領導的地區,對旅人來說,也是正式進入帕米爾高原的分界點,而這裡也有阿富汗軍隊駐紮在這邊,遊客要往更深入的高原前進,都必須在此登記。
這裡的阿富汗軍隊,只有簡陋的軍用帳篷,裡面的組裝床鋪看起來也搖搖晃晃,實在很難想像在寒冷的冬天,到底要怎麼在這裡度過每個夜晚,所以幾乎每個軍人都有感冒在身。有趣的是,這裡的阿富汗軍隊,竟然不是有阿富汗政府出錢支援,而是由中國的軍隊,從新疆的關口,一路開著軍用卡車、吉普車,將食物、補充物資、感冒藥運送過來,因為在西邊的阿富汗政府要將物資送上山,要花上相對更多的資源以及時間,所以就將這個任務轉交給了中國軍隊。
當然中國也不是聖誕老人,免費義務的在做這些事情,中國背後計算的,當然是這塊重要的戰略位置。在19世紀末的大博奕事件中,俄羅斯與英國就曾在這塊土地上交涉與互相攻擊。
主宰阿富汗帕米爾高原的主要是吉爾吉斯人,吉爾吉斯人自古以來就是過著遊牧的生活,生活的範圍遍佈在整個帕米爾,擴及了中國、塔吉克、阿富汗、吉爾吉斯坦,而現今阿富汗帕米爾區域的國界,其實也與“大博奕”事件的土地協調,有很大的原因,當時英國與俄羅斯的對抗期間,為了在中間有一個中立的區域,就強制阿富汗接受這塊新來的領土,也就造成了現今的國界樣貌與吉爾吉斯人分散各國的狀況。
吉爾吉斯人與我們華人有著極為相似的面孔,在阿富汗竟然能看到與我們民族長得這麼相近的人種,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事情,加上因為當地氣候寒冷,所以我覺得他們其實還更像日本人一些。(我在巴基斯坦時,就聽當地人說,在阿富汗中部跟西部還有某些阿富汗民族,就長得跟我們華人一模一樣,不管你們信不信,我想我是信了。)
畜牧是吉爾吉斯主要,也是唯一的工作,一個家庭擁有多少的畜牲,也代表了這個家庭的財力,更也是男人娶老婆的唯一條件。
在這裡的畜牧主力是羊,因為羊肉是這個地區的主食,而根據羊的狀態又有分不同的價錢,接著是可以生產牛奶、最能載運重物的氂牛,然後就是騎乘為主的馬匹,還有數量稀少的雙峰駱駝。
在帕米爾的吉爾吉斯人,並不是像平地的城鎮一樣,所有的人都住在一起,而是一個家族、一個家族,分佈在整個大草原的各處,而一個聚落大約會有五到六戶的人家,多則十戶左右,少的話,自己獨居的一戶也是有,這或許多多少少反映出了這戶人家的性格,也與畜牧的草原使用有所關係。
阿富汗是世界毒品大國,全世界百分之七十五的罌粟花都由阿富汗產出,自然而然就會散播到阿富汗的各地供人食用。其實瓦汗以及帕米爾地區並不適合種植鴉片,都是經由商人轉手運送到各個地區。
高原上的吉爾吉斯人,對鴉片特別的依賴,因為在高原上,除了兩個月的夏天,其餘的月份都是寒風刺骨,甚至白雪覆蓋整片大地的天氣,這樣子的生活,本來就難捱,加上只有放牛放羊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,光想像就令一個男人覺得灰心。
而最主要的原因,是因為這裡沒有醫療。
在醫療資源簡直可以用富裕來形容的台灣,每天都還可以聽到人在唉聲嘆氣,抱怨身體的毛病沒有辦法解決,找不到合適的醫生,無法根除自己的病因。而在這些地方,連顆藥都沒得吃,他們只好依賴現成的鴉片,來麻痺所有的病因,也暫時忘記一事無成的自己。
罌粟殼性平味酸澀,有毒,內含嗎啡、可待因、那可汀、罌粟鹼等30多種生物鹼,為鎮痛、止咳、止瀉藥,用於肺虛久咳不止、胸腹筋骨各種疼痛、久痢常瀉不止;也用於腎虛引起的遺精、滑精等症。加入菜餚中會令大腦產生很強的記憶作用,人食之容易上癮,長期食用有中毒可能。
罌粟果實中有乳汁,割取乾燥後就是「鴉片」。它含有10% 的嗎啡等生物鹼,能解除平滑肌特別是血管平滑肌的痙攣,並能抑制心肌,主要用於心絞痛、動脈栓塞等症。但長期應用容易成癮,慢性中毒,嚴重危害身體,成為民間常說的「鴉片鬼」。嚴重的還會因呼吸困難而送命。---維基百科
所以在高原上,我很輕易得就可以辨別出一個人有沒有吸食鴉片,因為有長期抽鴉片的人,眼神與表情都會有些恍惚,成癮重的人,根本也就是一整天就躺在地板上,除了吃飯之外,就是抽鴉片。而女人其實也別無他法,因為女人在這裡的地位,就是負責所有的家務,沒有任何抱怨的餘地。
講到了女人,這裡的傳統,如果要娶一個女人回家,男方家必須要有足夠的畜牲,若男方家裡窮,在這裡是一輩子不可能結婚的。按照現在的行情,娶一個女人回家,需要一百一十隻羊,二十隻氂牛,兩匹馬,兩隻駱駝,經過當地的貨幣換算,大約是台幣一百一十萬元到一百二十萬元左右。
這樣子高額的聘金,其實也反映出了在高原上困苦的環境,由於吉爾吉斯人生活在高海拔四千五百公尺的高度,並不適合女人居住,就連母的牛隻、馬匹,在冬天的時候,都會盡量遷往低地生活,顯現出了這裡的刻苦,再加上天氣寒冷,其實人在虛弱的時候,只要一不小心得了輕微的感冒,就很容易喪命,據當地人說,這裡出生的孩子,十個裡面有六個撐不過三歲,而女人又更容易在分娩的時候難產喪命,形成了這裡“物以稀為貴”的狀況產生。
也許因為這個原因,造成這裡不可能有自由戀愛的機會,因為每個女人,都只是家庭的產品、男人的商品。在某些地方,女人可能真的就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,負責維持家庭的工作,除此之外,似乎沒有什麼權力與自由,所以經過我在這裡將近二十天左右的經驗,我深深得覺得這裡的女人真的非常不快樂,也始終沒有表情,無論我如何釋出善意,我得到永遠只是同一張臉。
我必須很坦白得說,在帕米爾高原的日子,因為與吉爾吉斯人相處的緣故,常常讓我會生出一股怒氣,因為他們貪,嚐到甜頭,卻還要更多,而女人則是至始至終擺著一張凶惡、面無表情的臉,並且總是斜眼看著人,這樣的經驗實在與我過往與少數民族打交道的經驗大相徑庭。
10歲的Sakina是我投宿的其中一戶人家中的小女孩,12歲的哈里德是哥哥,8歲的羅茲克是三兄妹中最小的。
羅茲克是我在帕米爾旅程遇到最古靈精怪,最聰明的孩子,任何時候都有他的話,任何時刻都有他的表演機會,如果他能在大城市生長,以他的資質一定可以在他的領域中大綻光芒。
哈里德雖然是哥哥,但相較於弟弟,就靦腆、保守了一些,或許也因為是身於哥哥的角色,所以有時候也比較會以大人的角度看事情,必要時也會到屋子外跟大人做些粗活。
Sakina有著一般小女孩們都有的稚氣臉龐,但大多時後帶著一點憂鬱,不太笑,就是靜靜得跟著大人做著家事。那時候我真的心想,這裡的大人難搞、難取悅就算了,怎麼連這個小女孩也一個樣,想請她讓我拍個照,也死去活來的,滿臉不悅,我真的滿腹疑問這個地方到底怎麼了。
但孩子畢竟是孩子,還是比較容易討好與接近的,所以在屋子內的時候,我也盡量跟孩子們分享我所有的點心、飲料,我也用我的電腦,將我在各國所拍的照片與孩子分享。
正當三個孩子在我旁邊看得起勁的時候,他們的叔叔就走到我們的旁邊,大聲得叫Sakina“滾開!”,當時我還覺得莫名其妙,不懂為什麼叔叔要特地趕走Sakina,後來我請翻譯問叔叔,是不是他們不希望女生看到電腦,或是其他的原因,叔叔他才說,Sakina有很多的家事要做,但其實之後我也只看到Sakina默默得站到別的地方,也沒有什麼正經事要做,反倒是兩個男孩子,就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,繼續看著我的電腦。
後來我才知道,三兄妹的爸爸早逝,媽媽則改嫁到平地去了,所以兄妹們就依附在親戚的屋簷下,因為在阿富汗的傳統中,改嫁的女人是不可能帶著小孩一起到新家庭的,也不太可能回頭探望小孩。
我在Sakina家住了三個晚上,前面兩天,Sakina總是躲避著鏡頭,就算家裡的大人同意我拍他的照片,Sakina也總是能躲就躲,能拒絕就拒絕,但其實我並不想強迫她,因為我知道強迫別人所拍出來的照片,絕對不會好看。
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,我碰巧注意到Sakina與弟弟羅茲克正準備提著水桶,要到外面去打水,Sakina看到我拿著相機,又準備要拍他照片,又擺出一張不耐煩的臉,但我心想,我今天我就是要死命地跟著你,就算你感到厭煩,我也要知道你不願意被拍照的秘密。
一出了家門,就是綿綿細雪,姊弟們看到我跟了出門,馬上就拔腿狂奔,其實弟弟羅薩克喜歡被我拍照,但他看著姊姊不斷得忘情奔跑,也就跟著姊姊跑給我追。我心想,Sakina 真的是始終如一,不給拍就是不給拍,在雪地了追了一百公尺,終於到了附近有融水,可以取水的地方,正當Sakina打開水桶瓶蓋,要開始取水的時候,似乎想到了什麼,回頭看了我一眼,跟弟弟不知道講了什麼,又再往前跑了一小段路,「有沒有這麼堅持啊。」我心裡納悶著。
後來我看到,原來Sakina與弟弟,將打水的水桶,當作滑冰的工具,在結冰的河川上溜著天然的滑冰道,在這個時候,我才看到sakina真正的笑容,她不斷得對著鏡頭笑著,彷彿像是說著『拍吧!盡量拍!家裡的大人都不在這裡,我可以盡情得當個小孩』。
後來其實我真的忘了怎麼把照片拍好,我只記得想要補抓下Sakina最美、最純真的笑容。
Sakina不時回頭望著屋子,我想是在觀察大人們有沒有準備出來罵人,怎麼那麼久還沒有回去,但我想,這次他們豁出去了吧。
當姊弟們把水桶背回去屋子的時候,我看著姐弟倆的背影,我好奇,聰明懂事的弟弟,在未來會全力保護這麼照顧她的姊姊嗎? 或著是,如果有一天,弟弟變得像其他霸道、不講道理的男人的時候,姊姊是不是依然會愛他依舊? 他們是不是還會記著在小時候,這麼單純、沒有利益的時光?
在走回去屋子的路上,我一直想著這個問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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